【红双喜无差】时无英雄 4
这是年更啊，画风都不太对了......
说真的，找地缝埋了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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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部分
（此处仅为更新顺序，实际章节分段以AO3为准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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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库地砖上坚固的水泥暗门没有如期打开。
Jason紧张删除最后两行指令，手忙脚乱地重新敲下一串代码。
程序仍毫无反应。
他的目光扫过脚尖，偷瞄Roy。
男人压根没看屏幕。这是个低级错误。之所以出错，是因为Jason使用了最繁琐基础地书写方法，而不是他擅长的那种。根据上次记录的破解时间推断，这男孩该惯用高级代码才对。
他自学编程，又不想让人知道？Jason想隐瞒什么？
“就到这里。”Roy打断陷入僵局的焦虑宝宝，接过笔记本。他不打算揭穿秘密。两三下修正错误，暗门应声而开。
“我太紧张了。”男孩懊恼地解释。他不肯与罗伊对视，像是害怕Roy眼底的失望能将他击个粉碎。
“别在意。”男人捏了捏他的肩膀。他们先后走下台阶，Roy又在按键上输入一串密码。“There's always more to learn，Jaybird。”他半开玩笑，半认真地对男孩说。
面前的卷帘门缓缓升高。
“WOOOW！”Jason倒抽着气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那是一间巨大的地下靶场。三排冷光灯把室内照得灯火通明，裸露的青灰墙壁上挂着各色武器。场地的左边是并排三个箭术练习道和两个射击道，右手边则是五六排铁架，之面还能隐约看见车床、圆锯、电焊等大型加工设备。
“太酷了！”男孩尖叫道，犯错时的窘迫全然抛之脑后。“我们！我们要在这里练习？”Jason看上去轻飘飘的，高兴得快要飞起来。当Roy点头，他脸上显露出儿童特有的那种发着光的稚气表情。Jayjay，之前的深沉形象怕是保不住喽。现在他就是个等不急拆圣诞礼物的甜心小不点儿。
“猜猜我能教你点什么？”男人走向角落里，取出之前准备好的密码箱。
“拜托是枪。”Jason小声许愿，“拜托了，我想学射击。”
这景象倒是完全合乎Roy预料。手枪是犯罪巷的流浪儿们最常见到，也最容易获得的武器之一，而且比冷兵器更致命。它意味着危险、伤口、血、甚至死亡。但，同样的，使用它就象征着自我保护、威慑力、势均力敌。在千钧一发之时，子弹可以换来生机，火药味等同于安全感。一把属于自己的枪，这正是男孩梦寐已求的。
Roy正是要教会男孩正确驾驭这武器的方法。他有能力，也有责任这样做。既然决定帮Jason活下去，就得给他独自生存的有效武装。
“是把格洛克。希望你满意，小子。”他打开箱子，在男孩的欢呼声中说道。
在开始射击之前，他们还要学习基础知识。零件的各部分名称，安全操作，填装理论，拆装步骤，之后是解锁，拔枪，上膛，瞄准。对于一系列枯燥的动作练习，男孩表现得耐心而专注。
他是个极有天赋的家伙。
一个小时后，男孩站在了射击场上。适应后座力之后，他的成绩竟然一直稳定在靶心左右。
Jason端枪的姿势很漂亮。扣动扳机时他从不慌乱，透着股从容不迫的自信。那一枪几乎命中红心。借着势头，他一鼓作气。男孩屏住呼吸，三次连续射击，动作干净利落。
在这小子沾沾自喜之前，Roy忽然来了劲头。他抄手边的弓，搭上三只箭，在相邻的箭靶上射出十环。
“别得意的太早。”Roy不由自主地说。
Jason似乎被他的动作迷住了。“你会教我射箭吗，Roy？”男孩问。
哦，他想学箭。这孩子会想要一把红色弓箭吗？也许先是22磅的反曲弓？得加一个瞄准器。
对，他答应过要手把手的教。等她在大一点儿。
“不准放空弦。”“有人练习的时候不要乱跑，知道吗？”“对，就这样。”“手臂抬好。”“来吧，好姑娘。让我看看你的准头。”
乌黑的马尾辫在他眼前摆动。头发长了不少，个头也高了几公分。
姿势规范。一气呵成。正中靶心。
笑声。笑声在房间里回荡。女孩跳进他怀里。更多笑声。
她可真甜。他自豪地想着。
“好样的，Lian！你太棒啦！”Roy知道他自己也在大笑。
Lian搂着他的脖子，在男人的胡茬下巴上亲了一口。“我可想死你了。”她的手指在红头发里乱抓，咯咯笑着，“你该刮胡子啦，爸爸。”
“Roy？”
Jason将他带离幻境，回归冰冷的现实。
“嗯，机械弩怎么样？”他痛苦地找回声音，“上手快，方便实用得多。有兴趣吗？”
“当然！”男孩没有对刚才的沉默时刻刨根问底。Roy松了口气。他能给Jason造一把大小适中的连发弩。
“表现挺不错。”受幻觉影响，赞扬的话突然脱口而出，“练好了，你就能去见神父。想去吗？”
Jason惊讶地看着他，“想！“他立刻回答，“让我自己去？”
“对。”Roy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柔和下来，“对。送你过桥，之后就自己走吧。”男人说，“回程随你，呆多久都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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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管不顾地没命吸烟。灰烬在午后滚烫的日光中打转，落入青黑色柏油路的孔隙。Jason快步走开，嘴里的浓烈苦涩仍无法平复他心头的焦虑和担忧。
返程途中，比约定时间提早了快三个小时。难得跑一趟，应该多逛逛。可一想到Lillian遗弃的女婴，男孩就像扎漏气的烂皮球再也蹦跶不起来。
那女人会违背承诺？出他妈什么岔子啦！婴儿和领养者不知所踪。活见鬼，居然就这么彻底消失了！那混蛋才不会好好照顾她！他要是个禽兽不如的变态怎么办？
Jason把燃尽的烟头撵灭在街角垃圾桶盖上，忿忿丢掉攥皱的空烟盒。
没人在乎。他们是犯罪巷的孩子，永远找不到容身之处的小倒霉蛋。家庭被社会所抛弃，于是父母理所当然地把孩子抛还给社会。不被承认，不被接受。在看不到头的恶意之中小崽子们唯有自力更生。
脆弱的家庭幻想被再次连根拔起。背叛感让男孩回味起精神上撕裂的疼痛，这痛楚引燃的怒气使血液沸腾着往头顶蹿去。他忍不住在砖墙上砸了两拳，微弱闷响立刻被街道噪声淹没，指骨上传来的钝痛也显得如此无助。
到底什么地方错了？还要怎么做？难道怪他得意忘形吗，为了逃避现实而沉溺于无谓的妄想？他只想过两天好日子而已呀。早知如此，说什么也要找到这女人问个明白。他得说服她，送她们上火车。他该看着她带孩子离开。
可如果Lillian心意已决，那又有什么用呢？她还是会抛弃她！或早或晚。也许是在火车上，也许是在下一个城市。操他的！这些成年人总是轻而易举地践踏他的信任。
所谓out of luck。实在妈的倒霉透顶。
Jason本来计划好的，得找神父先生聊个痛快才行。男孩有满肚子的话需要倾诉。当然啦，都是些好事情。是除了忏悔偷东西、骂街和控制暴力情绪，毫无诚意地屡教不改，诸如此类之外的全新体验。他梦寐以求的安乐避难所，那个给予他新生的颓唐男人和他们的魔法电子猫。这一切，一切，杰森感激不尽，又忍不住去渴望更多。害怕失去而使他焦躁。未经处理的思绪困在这小脑袋里旋转着、爆炸着、变革着。得找人说一说。他在房子里闷了太久，得把那些日复一日不断涌现的疑惑通通倒出来，讲明白。男孩怀揣着期待而来，企图得到答案。可一如既往的，上帝才不爱他。神父老人家不在教区。Jason百无聊赖地溜达着，撞见恰巧赶来大姐头和哑巴姑娘。
他没能溜掉，被一把拽住胳膊。玩失踪不打招呼，还消失了这么长时间。母性泛滥的年轻女人气愤地挡住去路，厉声教训。男孩耷拉着脑袋，不敢回嘴。她大约长他十几岁，比起姐姐更像是个严厉的导师，Jason的确怕她。却也信任她。她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真心来这里帮忙的人之一。Jason攥紧裤腿，吐露心声的冲动在嗓子眼激烈地翻腾。
组织语言时，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。而后男孩却失去了发声的能力。他像是惊觉到，这些出现在人生中的好事都属于一场不真切的美梦，一旦讲出来，这梦境便会风吹云散，而他将再次一无所有。Jason张着嘴巴，吱吱唔唔，Roy的重点信息都被他避开了，只说是有个靠谱的远房亲戚收留他，没必要担心。女人不怎么买账，蓝眼睛犀利地盯着他，逼他说出实话。为了转移战火男孩提起了Lillian。他那么信心十足，以为母女二人熬过最艰难的时刻，已万无一失地远走高飞。却得知了年轻妈妈在那个温暖清晨匆忙离开的消息。
她失踪了。说“很快会回来”，便自此音讯全无。
这消息令男孩茫然。难以置信。
一度，看着Lillian，那个干练果决的单亲准妈妈，Jason曾相信，每个父母——至少是母亲——都深爱着自己的孩子。她们甘愿承受十月怀胎，承受分娩的疼痛，必定是爱着孩子们的啊。这让Jason有勇气去想象，他的生母也爱过他，在放弃的背后一定有什么难言苦衷。
而如今，他又不敢再想。
“为什么？她怎么会抛下女儿不管啊？为什么你找不到她们？”男孩几乎在咆哮。他看见女人受伤的眼神，并在那眼神中看到了Lillian的影子。愤怒失控，他在伤害别人。“对不起，我必须得走了。”他说。她追问住址。Jason没了耐心，“说好啦，我又不住这里。你不能随便追踪我的位置。我也有私事，有家人。别来找我。”他说了家人。Jason簌簌抖着肩膀。天哪，他有家人吗？Roy？真的能算家人？他会愿意？
“这么信任别人，不想你的风格啊。不让我们认识一下？”
“哼......”Jason心不在焉地敷衍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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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失去了期望的动力。
除了Roy。
Jason回过神。他正在小房子里对面，盯着路口标牌发呆。
大门落了锁，男孩跳窗进屋。客厅音响大声播放流行乐，地板震得发颤。Jason走在上面，只感觉心烦意乱。
没看到男人。再往里走，听见浴室哗哗作响的流水声。刚想喊句“回来啦”，隐约传来一声低沉呻吟。他急忙过去查看，却在门前猛地收住脚。
水雾从半掩着的门缝散出。站在Jason的角度，刚好面对镜子里反射出的虚化人像。Roy紧贴着墙壁角落的瓷砖，沉浸在悲伤与愤怒中，没发现他。明黄色的金属机械臂摆在盥洗台上。男人触目惊心的断肢暴露在外。一道道长伤疤蜿蜒上萎缩的大臂肌肉，像是有个可怕魔鬼把那整条手臂一口咬断，并凶残撕碎了他的半个灵魂。那伤疤仍旧疼痛难耐，Jason断定。它使男人表情狰狞，看上去愤懑又没落。
这画面强烈刺激到Jason的保护欲。说来奇怪，即使男孩是个毛还没长齐的矮冬瓜，依然不妨碍他做出气血上涌的疯狂举动。这是他的毛病，Jason克制不住。也就是为什么他会替“瘾君子”老妈挡下醉鬼的拳头；在Lillian怀孕时，挥着棒球棍赶走前来骚扰的混蛋；或是冒生命危险急着为死去的流浪儿出头，就因为他们曾在操蛋日子里互帮互助。
而Roy。Jason不愿承认，这男人已悄悄在他的生命里占据了极为特殊的地位。他对Roy生出的渴求正缓慢变质。
生活从不肯善待男孩，给他喘口气的时间。遇见Roy是他平生唯一值得庆祝的好事。他甚至不敢庆祝，知道自己迟早搞砸。Roy太好了，好得不真实。Jason攒了一肚子漂亮话能把男人夸到天上去。就算这人脾气很臭，那情有可原。不管发生过什么，他看得出Roy满心伤痛，还没能从严重的创伤中康复。
况且Roy超辣啊。当他拿起弓箭，就找回了一部分自我。Jason窥见那个本该目光炯炯、意气风发的灵魂。那样的Roy想想简直辣翻啦。
男孩呆滞地站着，为这些胡思乱想羞愧得无地自容。接着，等他看清了男人的动作，慌忙地退后两步。突如其来的刺激感劈雷般惊得他全身一哆嗦，僵在原地，动弹不得。
Wow......这实在太过头了。
时常在酒吧后门窜进窜出，男孩该死地什么都懂。他能理直气壮地满嘴飙脏话；嘻嘻哈哈，粗鄙的黄笑话张口就来。但……归根结底，Jason还是个缺乏恋爱经历的小处男。
他眨巴着眼睛，往哪看都觉得别扭。嘴巴干得要命。音响里的叛逆女声唱着什么歌词？Jason咬住嘴唇，努力争夺自己的注意力。“九十九个红气球……九十九个红气球……”他恼火地揪了把头发。
小猫从走廊转角探出头，男孩吓得赶紧扯衣摆遮掩牛仔裤的裤头，慌忙比划着“别出声”“走了走了”。黑色机器意味不明地原地转了一圈，悄悄溜走。而Jason低垂着脑袋，跌跌撞撞从冰箱抓出罐可乐，面红耳赤地夺路而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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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高浓度蒸汽中与幻觉斗争了一个半个小时，Roy终于走出浴室。
打湿的红发呈桔褐色，湿答答黏在脖子上。水滴携着冷汗从下巴滴落。幻肢疼痛稳定在忍耐范围之内。他擦净接口，夹着浴巾，一边走，一边重新安装金属手臂。小猫跟在他身后，擦掉地上的水渍。
“太浪费时间了。把止痛药还我。”
Kitty没有理会。男人干脆无理取闹地把水全甩在地上。
他不在乎副作用，不在乎胃痛，更不在乎长期不见好转的勃起功能障碍。他只想远离幻觉。远离Jade在窒息性爱中对他的羞辱、谴责和指控。远离曾经的导师、队友。远离那场灾难。远离任何有关Lian死亡的噩梦。生理及心理的双重疼痛使他几近求饶。在那些幻境中他重复经历着死亡，但他亲爱的女儿却无法因他的苦难而复生。
男人出于自责，渴望痊愈。又同样出于自责，试图沉溺于更深的泥沼之中，饱受折磨。
机器猫咪按照计算出的最短路线灵巧扫过那些散落一地的水珠。Roy突然抬脚挡住它的必经之路。猫咪不快地撞上脚踝，并将万向轮精准磕在Roy的小脚趾上。
红头发大叫着单脚跳开。Kitty按部就班地擦干净最后一块水渍，扩音器里才终于响起冷冷的电子音，“Jayjay回来过。”
想起当时匆匆忙摔进淋浴的狼狈相，门必定没关好。多半被小鬼撞见了。Roy皱眉，“啧”了一声，“他人呢？”
“在院子附近待了一会儿，一刻钟之前骑着你的摩托又出门了。”猫咪自顾自地转着圈，“他有给Harper先生留言。”
“嘀嗒”之后机器里传出男孩的声音，“Hey Roy，今天过得怎么样？”Jason不安的停顿了一下，有些泄气地说，“我，额，我没能见到神父，倒是遇见了其他几个朋友。答应陪其中一个姑娘出趟门，得借你的杜卡迪用一下，别生气？如果拖得太晚我可能明天早上再回来……享受你的私人空间。”僵硬的语气越来越不自然，接着又是一段踌躇地窸窸窣窣的骚动。Roy几乎能看见男孩在他面前扭动脚尖的样子。“哦……顺说，”Jaybird努力拔高声音，“她不是我女朋友。我……还没谈朋友，如果你需要知道的话。哔——”语音粗暴地终止了。
Roy有点儿想笑，又摸不着头脑。他翻了个白眼，实在不能明白这小子搞什么名堂。
小猫没让他继续深究，提示音里播出了另一条情报消息。截自“神域”的通讯波段，蝙蝠侠和夜翼将于凌晨在码头行动，但姑娘们决定抢先一步，今晚就动身拦截贩卖人口的集装箱货轮。
“根据以往的数据，我认为这是个合作邀请。”Kitty总结。
“是啊，咱们从来查不到任何消息，除非她们自愿共享。”男人挠着刺啦啦的胡茬，“你知道吗，这态度总让我想起Dinah。”
“要去吗？”
Roy没回答，径直向车库走去。
“如果Jason回来，告诉他我不生气。盯着小子早睡。”他按着眉头，再回头嘱咐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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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得都是什么鬼啊🙃瑟瑟发抖
TBC
